第七章家的方向
们在谈什麽重划、不动产,只记得祖母那一瞬间的表情;不是生气,而是一种决绝的、早已做好准备的平静。 多年後再回想起来,他才明白,那一天,不只是关於一栋老屋。 那是祖母在守的,是一段不肯被带走的时间。 恭维开始整理花材。 剪刀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,多余的枝叶被俐落地剔除,花j在水桶里轻轻碰撞。最近确实是个好日子,结婚、宴会、丧事同时涌来,花坊里几乎没有空下来的时候,忙碌是好的。 至少在弯腰、分类、绑绳的时候,脑袋能暂时停止回放那些不愿想起的画面。 他把一束百合放到一旁,又拿起白菊,指腹被花j刮出细小的刺痛。那点痛感让人清醒。 门口的风铃忽然轻响了一下。 恭维抬头,看见门虚掩着,外头的光洒进来,地板上多出一条细长的亮痕。藤椅空着,祖母常放在门边的布袋不见了。 他的动作停了一瞬。 祖母又出门了。 「阿珠?」 他下意识喊了一声,声音却被花坊里的水声与风扇声吞没。 没有回应。 恭维低头看了看手表,她只是照惯例去老街绕一圈。理智这样告诉他,可x口却像被什麽轻轻压住,说不上来的闷。 他把剪刀放回桌上,刻意让动作慢下来,彷佛只要不急,那份不安就不会扩散。白菊一支一支cHa进保Sh棉里,排列得整整齐齐,像是某种无声的秩序。 「很快就回来了。」 他对自己说。 「希望别在发生上次的事。」 阿珠站在旧书摊前看着对街的一整排高楼。若有所思。 「阿珠!阿珠!」 王老板